第44卷第1期Vol.44No.12023年2月Feb.2023韩山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ofHanshanNormalUniversity收稿日期:2021-12-12作者简介:王可心(1998-),女,广西百色人,广西大学文学院2020级硕士研究生。论王禹偁记体文的创作及宋代士人精神的体现王可心(广西大学文学院,广西南宁530004)摘要:王禹偁《小畜集》收录的十三篇记体文,内容丰富,独具特色,在北宋初期文坛上具有一定的导向作用。其记体文题材广泛,表现范围大,体现出了他重教化的教育思想、直躬行道的政治思想和传道明心的文学思想。在创作方式上,其以记“自我”为出发点和落脚点,展现了士人的浩然之气、责任意识和吏隐观,刻画出了一幅北宋士人精神的自画像。关键词:王禹偁;记体文;创作思想;北宋士人精神中图分类号:I207.62文献标识码:A文章编号:1007-6883(2023)01-0059-07DOI:10.19986/j.cnki.1007-6883.2023.01.010“记”作为一种文体,专以记叙为主,如记营建之事,当记耗时之多久、工费之多少、主佐之姓名,是以记者,以备不忘。《金石例》云:“记者,记事之文也。”真德秀《文章正宗纲目》认为,“叙事”门类分为二体,其中“有纪一事之始终者,《书》之《尧典》《舜典》与《春秋》之经是也,后世本纪似之有纪一事之始终者,《禹贡》《武成》《金縢》《顾命》是也”。[1]以真德秀为代表的一些学者认为,《禹贡》《武成》等篇是记体文之祖,但就其内容而言,只有记录而没有阐述,只具有记体文的记录功能,而无记体文之独立特色。因此王应麟说:“西山先生曰《禹贡》《武成》《金縢》《顾命》,记之属似之。《文选》止有奏记而无此体,《古文苑》载后汉樊杀《修西岳庙记》,其末有铭,亦碑文之类。至唐始盛独孤及《风后八阵图记》。”[2]尽管记体文在我国古代早已萌芽,但作为一种独立的文体得到人们的重视则是在唐宋以后。唐代是我国古代文学繁荣昌盛的时期,不仅开辟了诗歌、散文的全新领域,并且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。因此,继承和发扬唐代文学,跳出前人的窠臼,写出本朝自己的新文学成为了宋初文人最迫切的愿望。在唐代才逐渐兴起的记体文自然成为了宋代文人的目标之一。北宋初期是记体文从记外部他人他物转向内部记述自我的尝试时期,王禹偁作为北宋初期的台阁重臣,他的记体文写作成为了宋代记体文发展转向的先声,其记体文在记录客观事物的基础上,加入了大量的论述内容和思想阐发,记体文的重点也从描绘客体变成了记述自我。这一转变也被后来的欧阳修、苏轼...